概要:此外,以生动形象化的比喻,将讽刺对象的某种抽象感情或常见行为物质化或动物化,从而使读者产生一种特异的情绪反应,情不自禁地发出幽默讽刺的笑声,这也是《死魂灵》中运用得极其纯熟的讽刺手法。诸如将玛尼洛夫迎接乞乞科夫的笑脸比作“想让病人高高兴兴喝下肚里去的一种药水”,把索巴凯维奇的身体比作“中等大小的熊”,将“上流社会”那些穿着黑色燕尾服参加省长家舞会的人比作一群“围住晶莹洁白的糖块飞旋”的苍蝇,把投机交易被揭发而身败名裂后的乞乞科夫比作一只“见物必抓的雄猫”,等等。作者借助这些比喻,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正义立场以及人对嘲讽对象的鄙弃感情和美学评价。夸张是一切文艺形式的重要表现手法之一,且在讽刺文学中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果戈理经常以人物性格中某一主要特征,作为人物心理和行为描写的基础,集中笔墨,对它加以淋漓尽致的描绘,形成夸张的形象,来揭示其隐藏的本质。例如作者在描写喜欢故作高雅,多情善感的马尼洛夫时写道:“常常会有这样的事:两人原来好端端地坐在长沙发上,忽然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一个放下了自己的长烟杆,而另外一个
论《死魂灵》的艺术特色,标签:外国文学知识,http://www.laixuea.com此外,以生动形象化的比喻,将讽刺对象的某种抽象感情或常见行为物质化或动物化,从而使读者产生一种特异的情绪反应,情不自禁地发出幽默讽刺的笑声,这也是《死魂灵》中运用得极其纯熟的讽刺手法。诸如将玛尼洛夫迎接乞乞科夫的笑脸比作“想让病人高高兴兴喝下肚里去的一种药水”,把索巴凯维奇的身体比作“中等大小的熊”,将“上流社会”那些穿着黑色燕尾服参加省长家舞会的人比作一群“围住晶莹洁白的糖块飞旋”的苍蝇,把投机交易被揭发而身败名裂后的乞乞科夫比作一只“见物必抓的雄猫”,等等。作者借助这些比喻,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正义立场以及人对嘲讽对象的鄙弃感情和美学评价。
夸张是一切文艺形式的重要表现手法之一,且在讽刺文学中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果戈理经常以人物性格中某一主要特征,作为人物心理和行为描写的基础,集中笔墨,对它加以淋漓尽致的描绘,形成夸张的形象,来揭示其隐藏的本质。例如作者在描写喜欢故作高雅,多情善感的马尼洛夫时写道:“常常会有这样的事:两人原来好端端地坐在长沙发上,忽然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一个放下了自己的长烟杆,而另外一个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互相拥抱起来接了一个情意绵绵的长吻,长得足足有可以从从容容吸完一小枝雪茄烟的工夫。”
果戈理在描写玛尼洛夫时并没有刻意加以讽刺。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是在用平常事,平常话,深刻的置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⑿”而这种真实的描写却自然而然地构成了绝妙的讽刺。精神世界极端空虚的玛尼洛夫,言谈举止总故意流露出一种高雅的风采。他除了经常摆出一付“竭力收揽着对手的欢心,”的模样外,还讲究细腻的应酬方式。当玛尼洛夫引着乞乞科夫要走进客厅时,两人为了谁也不肯先进客厅而争执不下,“已经站在客厅门口有好几分钟”了。玛尼洛夫一再要客人“先请”,一再表示“我绝不能让这么一位令人愉快的、教养有素的客人在后头走”。经过四个回合的较劲,最后,“两个朋友侧着身子”,只是“相互稍微挤了下,同时走进了门去。”玛尼洛夫的故作谦逊绝不是为了什么道德准则,只是似乎理当如此。
果戈理的夸张还有一个独特之处,他不把形象夸张到怪诞的程度,而是抓住富于表现力的细节进行现实主义的描写。比如玛尼洛夫和乞乞科夫在城里相遇时,“他们立刻相互拥抱在一起,以这样的姿态在街上站了约摸有五分钟的工夫。双方亲吻的来势都是这样的猛烈,以致两人的门牙后来几乎痛了整整一天。玛尼洛夫高兴得满脸堆笑,因此脸上只剩下了鼻子和嘴巴,眼睛可完全消隐不见了。他双手攥住乞乞科夫的一只手,握了大概有一刻来钟,把这只手握得都发烫了。”乞乞科夫传出有百万家私后,他在舞会上一露面,就立刻引起了不同寻常的骚动:“乞乞科夫感觉到自己一下子被好些人搂在怀里。他没有来得及从民政厅长的怀里脱身出来,却已被警察局长搂了过去;警察局长把他递给了卫生监督;卫生监督把他递给了专卖商,专卖商又把他递给了建筑师……这时省长站在几位女士的身旁,一只手里捏着一张糖果彩票,同时抱着一只狮子狗,一见到他就把彩票和小狗一齐扔在地上,——惹得那条小狗只是尖声嗷叫起来”。而N城女士们体态打扮更是精彩:“每一位女士都把自己的肌肤展露到她根据自己的信念觉得足以毁掉一个人的程度”,“长手套不一直拉到袖管,而有意让胳膊以上那段富有挑逗性的玉臂裸露出来……有几位女士的羔羊皮手套由于想再拉上一点儿甚至绷裂开来了。”……这些细节的描写,无疑是夸张的,但同时又是现实主义的真实写照,二者相辅相成,和谐统一,产生了强烈的讽刺效果。
当果戈理以强大的讽刺武器揭穿人物外表的道貌岸然与内心的卑鄙龌龊,人物所处的“主人”地位与人物的涉小之间的对立时,他的嘲笑再辛辣不过了,批判的锋芒再尖刻不过了。他无情地鞭笞了腐朽、衰败的封建宗法制度和官僚、地主阶级。但是整部作品又流露着作者无尽的悲哀:对祖国黑暗现状的深沉的悲戚,对祖国未来的重重忧虑。正如他自己所表白的那样:“一股神奇的力量决定我还要和我的古怪的主人公们携着手一起长久地走下去,去历览整个浩阔壮大的、奔腾不息的人生,透过世人所能见到的笑和世人见不到的,没有尝味过的泪去历览人生!”“泪”与“笑”本是不统一的概念,但在果戈理创作中却统一起来,构成了富有独创性的艺术风格——“含泪的笑”。赫尔岑在《论俄国革命思想的发展》一之中,曾经这样分析果戈理的笑的内在涵义:“在莫斯科的天空下,在他(指果戈理)的心头,一切都变得阴沉、朦胧,充满敌意。他继续发笑,甚至比以前还利害,然而这是另一种笑,只有那种心地十分冷酷或者过分天真的人才会错会笑的意义。果戈理离开他的小俄罗斯人和哥萨克走向俄罗斯人的时候,就不再描写老百姓,而是集中注意他们的两个最可沮咒的敌人:官僚和地主。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俄国官僚的病理解剖过程写得这样完整。他一面嘲笑,一面穿透进这种卑鄙,可恶的灵魂的最隐秘的角落⒀。”鲁迅先生也曾深刻指出果戈理这种“含泪的笑”,“倘传到了和作者地位不同的读者的脸上,也就成为健康,这是《死魂灵》的伟大处,也正是作者的悲哀处⒁。”鲁迅先生既肯定了果戈理的功绩,又指明了果戈理的局限。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