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史上的一次大飞跃——唐传奇

概要：【作者】肖旭 在唐代，中国古典小说得到长足的发展。除沿袭魏晋南北朝小说，出现了《酉阳杂俎》、《云溪友议》等作品外，还出现了传奇这种新的小说体裁。传奇代表着唐代小说的新的水平。传奇是唐代文人短篇小说的名称，唐代传奇也是唐代富有特征性的文学门类，从此我国具有了真正小说意义上的小说。“传奇”这一名称的来源，可能是由于晚唐时裴铏写了一部小说集叫《传奇》，后来就以这个书名作为这一类小说的统称。宋陈师道《后山诗话》说：“范文正公为《岳阳楼记》，用对语说时景，世以为奇。尹师鲁读之，曰：‘传奇体耳，’”这说明在北宋初年，“传奇”已经成为一种文体的名称。元代陶宗仪《辍耕录》说：“唐有传奇，宋有戏曲诨词小说，金有院本杂剧，……”将传奇与院本、杂剧等并列，它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的意义就更明确了。明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将小说分为六类，第二类叫传奇：“《飞燕》、《太真》、《崔莺》、《霍玉》之类是也。”正式地将传奇作为一种小说的体裁。 第一，最早作为小说类出现在我国文坛上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笔记小说。其中包括志怪和志人两类。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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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旭

在唐代，中国古典小说得到长足的发展。除沿袭魏晋南北朝小说，出现了《酉阳杂俎》、《云溪友议》等作品外，还出现了传奇这种新的小说体裁。传奇代表着唐代小说的新的水平。传奇是唐代文人短篇小说的名称，唐代传奇也是唐代富有特征性的文学门类，从此我国具有了真正小说意义上的小说。“传奇”这一名称的来源，可能是由于晚唐时裴铏写了一部小说集叫《传奇》，后来就以这个书名作为这一类小说的统称。宋陈师道《后山诗话》说：“范文正公为《岳阳楼记》，用对语说时景，世以为奇。尹师鲁读之，曰：‘传奇体耳，’”这说明在北宋初年，“传奇”已经成为一种文体的名称。元代陶宗仪《辍耕录》说：“唐有传奇，宋有戏曲诨词小说，金有院本杂剧，……”将传奇与院本、杂剧等并列，它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的意义就更明确了。明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将小说分为六类，第二类叫传奇：“《飞燕》、《太真》、《崔莺》、《霍玉》之类是也。”正式地将传奇作为一种小说的体裁。

    第一，最早作为小说类出现在我国文坛上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笔记小说。其中包括志怪和志人两类。志怪小说的内容主要是记鬼神怪异之事，并不是有意识地制作小说；唐传奇虽然也是传写奇闻，但大多取材于现实生活，并开始有意识地从事小说刨作。胡应麟说：“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设幻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少室山房笔丛》)鲁迅先生说得更透彻：“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有意为小说。”(《中国小说史略》)其基本特点是把面见之事作为事实，做笔记梗概式的记载，所以称为笔记小说。

    第二，唐代传奇是我国小说史上的一个飞跃。唐传奇是在六朝志怪小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它与志怪小说相比，已有根本性的变化。这表现在两个方面：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而大归则究在文采与意想，与昔之传鬼神明因果而外无他意者，甚异其趣矣。”(《中国小说略》)一是不再是笔记式记载某种情事，而是有意为小说，加以想象创造，二是讲求文采与意想，注意描写的动人，所以具备了小说构思与描写的本色。

第三，唐代传奇兴起和发展的原因。一方面它是六朝笔记小说的飞跃推进，另一方面又与唐代社会生活的变化、新的文艺种类的兴起密切相关。主要是市民阶层扩大，出现市民文艺的“市人小说”。另外古文运动的成功为它提供了方便的散文形式。此外科举考试中的行卷风气也有一定影响作用。唐代科举考试有“行卷”、“温卷”的风气，应试的文人为了获得考官的赏识，往往在考前送上自己的文章，第一次送上叫“行卷”，以后再送叫“温卷”。“行卷”和“温卷”的文章中就包括传奇小说，宋赵彦卫《云麓漫钞》说：“唐世举人，先借当时显人以姓名达主司，然后投献所业。踰数日又投，谓之温卷，如《幽怪录》、《传奇》等皆是也。盖此等文备众体，可见史才、诗笔、议论。”当然，这并不是传奇发展的主要原因，只是在传奇已经为人们广泛地接受和欣赏的情况下，才可能用它来“行卷”和“温卷”。但这种风气的盛行，也会反过来刺激传奇小说的写作。

第四，唐代传奇发展的基本过程，大体有三期：

初盛唐时期为前期，还未完全脱离志怪小说的影响，但已显示出创新的趋向。作品数量很少，仅存《古镜记》，《补江总白猿传》、《游仙窟》三篇。这时期的传奇，艺术上虽注意到描摹形象和整体结构，但总的说来还不够成熟，是由六朝志怪到成熟的唐传奇之间的一个过渡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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