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我的右手的整个小尾指由于她用力关柜门的缘故,被绞在了柜门的缝隙之间,痛得我几乎失去知觉。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不知道是因为整个手指被压碎还是因为柜门已经坏了,我怎么也抽不出我的右手。只知道那只手越来越痛。然后,我就真的痛到没有知觉了。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缠了灰色纱布的右手还在痛。幸好,那个老女人还知道救我。看在她为弟弟心急的份上,我也不怪她让我痛了。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很安静。第一次为伤手换药那天,父母终于从县城来到我们姐弟俩的面前。妈妈小心翼翼地拆开我手上的纱布,我痛得厉害,不敢去看,当我的手感觉到冷冷的空气,紧接着我听到妈妈哇的一声大哭抱住我后,我转过头来看我的右手。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种触目惊心的震撼。我都残废了,要草药什么用,我很坚决地要求离开那个我煎熬了足足七年的家。并且坚持弟弟也要一起走。我再受不了那个老女人对我的虐待。走的时候,妈妈抱着弟弟,爸爸抱着我。我用一种很冰冷、很怨恨的眼神最后看她,她站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瘦而高,站得笔直。我决心,从此以后,我要把这个老女人从我的记忆里完全地
你只是不知道,其实我也很爱你,标签:亲情故事,感人的亲情故事,http://www.laixuea.com我的右手的整个小尾指由于她用力关柜门的缘故,被绞在了柜门的缝隙之间,痛得我几乎失去知觉。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不知道是因为整个手指被压碎还是因为柜门已经坏了,我怎么也抽不出我的右手。只知道那只手越来越痛。然后,我就真的痛到没有知觉了。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缠了灰色纱布的右手还在痛。幸好,那个老女人还知道救我。看在她为弟弟心急的份上,我也不怪她让我痛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很安静。第一次为伤手换药那天,父母终于从县城来到我们姐弟俩的面前。妈妈小心翼翼地拆开我手上的纱布,我痛得厉害,不敢去看,当我的手感觉到冷冷的空气,紧接着我听到妈妈哇的一声大哭抱住我后,我转过头来看我的右手。
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种触目惊心的震撼。
我都残废了,要草药什么用,我很坚决地要求离开那个我煎熬了足足七年的家。并且坚持弟弟也要一起走。我再受不了那个老女人对我的虐待。走的时候,妈妈抱着弟弟,爸爸抱着我。我用一种很冰冷、很怨恨的眼神最后看她,她站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瘦而高,站得笔直。我决心,从此以后,我要把这个老女人从我的记忆里完全地清除出去。再也不要记起。
再一次见她,已经是十年之后,而过去的十年里,弟弟倒是经常和父母一起回去探望她。而我,从来不去。残疾的右手成为我心里最尖利的一根刺,在我十七岁那么自尊自卑的岁月里,刺得我和周围的人都伤痕累累。
我是被逼再见她的。我并不知道那个站在我家楼下的老太婆就是她。十年,我长大了,她却被岁月无情催老。我不认得这个老太婆。我经过她,准备上楼。
丫头。我听到了苍老的声音。接着我握紧右手的四个手指,心里那根刺开始扎我,扎得很痛。这个老太婆,她还有什么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她甚至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我只是一个死丫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滚!我大吼。
因为这一句话,从来极疼我的父亲给了我一巴掌。指着桌面上那堆草药吼:那是你奶奶,她六十五了!背着这堆给你的草药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这里的!
我满眼是泪:我都残废了,要草药什么用?
那一天,她始终不愿意走上楼来,又连夜一个人走回去。父亲是推了车要去送她的,但她坚持没坐。父亲只好一直陪她走回去。而我,竟然一直又再过了十年,也没再去见她。我在中国的各个城市里游走,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金钱。我只是不去看她。一次也不去。
你只是从来不知我也爱你
我只是不知道,我十年前见她的那一面,竟然是她活在人世的最后一面。
我跪在那堆黄土前,不知道为什么哭到停不下来。爸爸仿佛一夜老去,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也扬起了手。如果可以,我宁愿他真的打下来。但爸爸最终没有,只是哭着骂我:你怎么这么不孝呀!他指着那个红黑的老柜子说:你奶奶说,里面的东西全是给你的,谁也不给。
我摸摸我残疾的右手,发觉自己早不那么在意它的不全,它并没有影响我活得独立自尊,也没有影响我获得爱情。我用我的右手打开了柜子。然后,泪水再次和着周围人群的哗然而落下。那一柜子里都是什么呀,满满的全是钱,一毛,两毛的,一块,五块的,都分类地叠得整整齐齐。
小妍啊,老太太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叨的就是怕你伤了手嫁不出去呀,平时肉都舍不得吃一顿,没想到为你存下这么多钱……爸爸悲声痛哭,扭了头不忍再看那些破旧整齐的零钞。弟在我身后抓紧我的右手:姐,你原谅她吧。
我已经无法形容心里的悔恨和悲伤。我原谅她,我怎么不原谅她呢?这些年,我从各个城市给她汇款,只是我从来不加只字片语,我只在心里想,给她钱,她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待我想通了,自然回去看她。
不知道如何面对,亦不知道如何找理由,我这么像足了她的倔强。我明明知道她想见我,她只想见我一面,我能做却都不帮她做到。
爸爸告诉我,那堆钱一共有55632.4元。柜子里还有一些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洗得很干净,都叠得整齐。
我看着爸爸,说:爸,其实,我也爱她,我只是从来没有承认过。我看着那个红黑色的木柜子,心里一直在问:奶奶,你听到我在叫你了吗?就像我觉得你不爱我一样,你只是从来不知我也很爱你。
(文/凌霜降)